Lost in Central

昨夜，因為陪伴友人尋找亞洲太平洋中心之所在，所以我可以重遊中環的橫街窄巷。一方面沒有大廈地址，另一方面手上只有一幅墨水化開的地圖，我心裡確實沒有把握。我們圍著在一幢燈火通明，外牆是落地玻璃的大廈徘徊，嘗試在附近尋找「亞洲太平洋」五個我覺得很土的字。

後來我在那幢玻璃大廈門前遇到一個「西裝友」，我便上前詢問：

「不好意思，請問亞洲太平洋中心在哪兒？」

「我也不清楚。」他回答後便匆匆地走了。

當我們有點感到懊惱，我便問問友人有沒有確切地址，試圖順著街號搜索。

「雲咸街八號」

我不期然抬頭一瞥，那幢玻璃大廈高處掛了一個有半個人高的８字號牌，號牌下面則刻了ＷＹＮＤＨＡＭ　ＳＴＲＥＥＴ。那麼遠，原來，這麼近。

任務完成。友人走進大廈，我則趁機漫步中環百年街道。離開了雲咸街，走進蘭桂坊。因為我不想在酒吧流連，所以選擇了三聯書店。無意間我拾起一本書，名為《迷失中環》。方卓如先生又出版了新書？其實那本書是結集他在《信報》專欄《國金外望》的文章，並輯錄其網誌讀者的留言。好奇之下，我把那本書從頭到尾翻開看看，看看自己的留言有沒有被輯錄。縱使大海撈針，然而自己教人半懂不懂的文字總是與眾不同，一眼便看出。在網誌上，我的名字叫做「匿名者」。

在書店逛了約一個小時，還是找不到心中的那本書。從地底的書店走上地面繁華的街道，我感到有點兒不習慣。因而我不期然抬頭，瞥見遠方有一個燈光暗淡的大招牌，朦朧地亮著「陸羽茶室」四字。也許那朦朧的霓虹燈光，也許陸羽茶室那古意盎然的四個字，我也不知道什麼理由，也不去深究，徑自穿過陰陰沉沉，污水四賤的士丹利街，走到陸羽茶室的門前馬路正對面。

雖然茶室的外牆都綁紮著竹棚和尼龍網，但是相比四周已經關燈關門的店舖，依然掩蓋不了她本身華麗的氣質。不論是被網掩蓋的外牆雕刻和花盆，或是隔著玻璃門看到內部的裝飾擺設，都散發著勾起人們昔日回憶的古典韻味。在門前有一位包裹著頭的印巴藉男士站駐，負責接待客人，那種情景在香港已經很少見了。

當我細嚼其古典韻味的時候，那名印巴藉男士開門恭迎幾位說日語的女生，她們笑語盈盈走進茶室裡去。

「笑語盈盈暗香去」

我想：眾裡尋路千百度，驀然回首，誰人還在，燈火闌珊處？